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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拥右抱》
(7/14/2004)

1。

周日午睡,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美男各一粒。

小男紧贴着我的头,红唇晶莹,啵啵啵,奉上香吻。 大男紧贴着后背,声音清亮, 一遍遍地说爱你爱你。我懒洋洋推开右男, 拍拍左男,说好了好了,说爱你也爱你,睡觉。

小男眼睛亮晶晶,以玉手拍香腮,哇哇哇, 劈啪作响。大男笑得打跌发抖,小男便一鼓作气,继续哇哇哇。我长叹一口气,左手捂右手按:好了,轻点,睡觉。

大男模拟蜘蛛人,手势上窜下跳,一时啸声四起。小男起身观察, 满面仰慕,也开始模仿大男。我再叹气,低声喝道:再不睡, 你,到自己的屋去, 你,到旁边的床上。

大男立时噤声, 紧抓住被子不动。小男听得话来,一跳跳到临床,蹦蹦蹦到了床尾,大男见状也长笑数声,一跃而起,但见两美男左蹦右跳,欢声笑语绕着彩云飞。我忍,我忍,我忍不住河东狮吼:躺下,睡觉, NOW!

小男趴在枕上,眼睛笑眯眯,腮帮圆鼓鼓。他揽紧了我的胳膊,过来紧贴着我的脸,开始细细碎碎只是一声声地叫着。他一声声地叫着妈妈, 妈妈,妈妈。。。至阖眼,至鼾声微起。

左边大男童声童气地唱着:爸爸玛丽, 妈妈约瑟,噢, 不对, 妈妈玛丽,爸爸约瑟,。。。

2。

我轻轻亲亲小男的头,亲他光洁的额头,亲他娇嫩的面颊,亲他圆圆的小下巴。我揉揉他的小肚皮,刚吃过饭便剧烈活动, 可否影响消化?我揉揉他短短的小腿肚,他胖胖的小脚跟,跳得这样多,可会酸可会疼?

鼻尖上这一道小划痕,可是昨夜睡梦中挠的?手臂上的这块疤,当时蹭破出血,我疼得心发颤,而他若无其事。手上的这些小湿疹,为何去了又来,去了又来?

他小小的身体,常常扑过来寻求爱护安慰。软软的刚好可以抱个满怀,我拍他,他拍我,轻轻,轻轻, 一下,两下。春风化雨, 滋润我的一颗心。

啊,是,他在我心里如珠如玉, 啊,是,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他的笑,没有做过母亲的人不会明了。

3。

大男呼吸平稳,我轻轻贴近他的温暖后背。什么时侯开始我将他当成了小小男子汉?不到五岁的男孩给两岁的弟弟穿鞋, 上面的带子, 下面的带子, 边系边劝妈妈不要急不要急。而他自己的鞋左右颠倒。走在路上, 总是提醒妈妈不可踩到毛毛虫,踩了就不能变蝴蝶了。

这五年的时光都去了哪里?仿佛昨日,还抱着他不舍得放,念那儿歌: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有伞,我有大头。这五年的时光都去了哪里?什么时侯开始我说去看书不能看电视,说中文不要说英文,不许叫不许笑不许跳,快点吃饭快点喝奶快点睡觉,不不不,快快快。

那一日,他又忙又乱, 说:妈妈,My裤子keep掉ing. 这个爱笑爱闹,记吃不记打的小孩,什么时侯开始我在催他长大? 

我轻轻贴近他的后背。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被这样的一个小孩变成了母亲;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对这样的一个小孩越来越依赖。

4。

我于这夏日的午后, 左拥右抱,原来快乐的感觉也可以有泪。

齐豫:女人与小孩

我不知道这个小孩怎样凭空而来
他可能让我告别长久以来的摇摆
带他回来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每天晚上散一个小小的步
慢慢有人说那个小孩长得像我
跟我一样需要爱一样的脆弱
跟我一样害怕孤独和寂寞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 以及这样的一个小孩
活在世界上小小一个角落
彼此愈来愈相象 愈来愈不能割舍

我不知道这个这个小孩是不是一个礼物
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再原地踏步
陪他长大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让他拥有自己的灵魂和梦
因为一个小孩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跟星星一样奇异 一样发着光
跟水果一样新鲜 花一样芳香

像我这样的一个女人 以及这样的一个小孩
活在世界上小小一个角落
彼此愈来愈相爱 愈来愈互相依赖
彼此愈来愈相爱 愈来愈相信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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