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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
(4/28/2009)

周六, 镇上棒球队春季赛正式开始。 小儿今年是7岁组,每队大约有十五六个孩子,主教练一位,辅助两位,由孩子家长义务担任。

初春里异乎寻常的温暖天气,阳光灿烂,孩子在场上,家长围坐一旁,我旁边坐着前教练杰瑞的夫人,热情开朗,我们边看边随便聊着天。

杰瑞家有三个孩子。老大与大儿同龄, 老二与小儿同龄,都是一起打棒球长大的。老三两年前还坐在婴儿车里,如今已经是个能自己到处溜哒,小嘴巴说个不停的小人儿。

教练杰瑞曾带了大儿两季,小儿一季。做教练不是易事,更别说带一群不更事的淘小子。不仅需要懂棒球技术,更需要耐心,爱心和体力。杰瑞人很壮实,常带着墨镜,很酷很有型。我们对教练夫人印象也非常好。身为三个孩子母亲的她总是那么健康,充满活力。 在哪里都是欢声笑语, 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主妇。

杰瑞不做教练已经两年了。闲聊时问及他今年的安排。她低声跟我说:杰瑞去年八月份就过世了。

我惊呆。夫人她到是平静浅笑得安慰我。

以为是什么意外。她说不是的,是白血病,已经坚持了五年,刚准备做换血骨髓移植, 不料感染病菌,抵抗力全无,在医院睡着就过去了,那时她也睡在一旁相陪。

她说:这样也好, 没有太多痛苦,是上帝的安排吧。

五年,包括做教练那三年。 当得知患病时,他们夫妇俩就决定再要一个孩子,所以有了老三。

她说:上午刚是老大的棒球, 下午就是老二, 晚上还要赶去乘六点的船游市区。前天刚到公园坐天鹅船,孩子们都很喜欢,今天就再去坐鸭船。你看他们都挺好的, 这是孩子们的童年,要让他们无忧无虑。

孩子们确实都很好, 阳光灿烂。她也一样, 语气中没有一点怨忧与阴影, 小小孩爬上爬下,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还要讲故事,她边逗边笑很有耐心。

真坚强, 真勇敢啊。

回家跟他说起,不胜唏嘘。若是我等,且不说是否会怨天尤人,是否会沉闷很多年才能恢复笑容,大概万万不会额外再去做教练,不会有勇气再多要一个孩子。

坚强的男人,坚强的女人。

哭是一辈子,笑也是一辈子,心里可以是恨, 也可以是爱, 杰瑞夫妇真是生命的勇者,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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