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小VAMPIRE

大儿性憨， 不长心眼光长牙。 不到一岁的时候， 每日爬在人肩头练齿不止，大人们新伤复旧痕，盼星星盼月亮， 直盼得他数月间出了满口的大牙。

我每日看他， 看来看去，只看出两大外秀。一是一双猪蹄美脚， 再就是一口扁贝小牙。唉， 偶像派不足， 实力派渺茫，堪堪得只能靠傻人傻福了。

前些日， 他总爱闷头捣臌，似有迷惑心结。一日刷牙，发现他下面前牙后排居然冒出了星星白齿。天啊， 春天来了， 他也发芽了。 可是人家六七岁才干的事， 他五岁的着什么急啊。

问题是前面的小玉齿，仍坚持岗位不动摇。 我很苦恼， 请教牙医。 牙医好友很轻松， 说过两天给他打点麻药把旧牙拔了。我当时恨不得指着好友说：你， 你， 我被你修理得还不够， 你还要折腾我儿。

我俩回家想对策。 摇也摇不动， 只能做罢。 一日他回来安慰我， 说：“牙掉了， 放在枕下， 有一个牙精灵，就会送礼物来。” 我随着他抛开烦恼， 悠然神往了片刻。

又一日， 他惊喜地扑过来说：“看， 看， 我咬弟弟的衣服把牙给咬动了。” 后来我们就每天期待着， 后面的大新牙也在不断地成长着。我建议说：吃苹果这样， 用门牙使劲啃。 他不听， 小心翼翼地躲开前边用旁牙费劲地吃。 我再建议：咱们找个绳， 一头系你牙上， 一头挂门把手， 一关门， 膨， 牙就掉了。他含笑摇头， 说：不， 顺其自然吧。

眼见的后面的牙异军突出，前后两排， 小旧牙仍是不肯让贤。后来小牙一扳， 都能看到下面的小洞洞， 面对此异景， 我每每掩面不忍睹。 大儿就常嘻嘻哈哈地吓我， 他说：“妈妈， 妈妈， 洒种子在这里， 开花， 哈哈哈。” 好， 你幽默， 你勇敢。

后来我忍无可忍， 一狠心一使劲， 小牙轻轻一下就拔掉了。 而第一颗倒下了， 旁边的那个还在坚强地站着， 后面的新牙， 仍是排错了队， 站错了立场， 十分滑稽。 他还爱大笑爱说笑话。 一日他又笔划说：“青蛙这样。。。，狗狗这样。。。， 哈哈哈。” 我们虽没听懂， 也忍不住大笑， 我对他说：儿啊，你什么都不用说， 只要张开嘴， 就是喜剧。

后来前面的第二颗牙也出头了， 在顶里面也长出了两颗大牙， 周末就是看牙医的时间了，要不要动手术呢， 这是个问题。

前天我语重心长对他说：儿啊， 有什么心事你跟娘说， 不要光一个劲地长牙， 这样说话漏风多费劲啊。

他说：妈妈， 我要吃冰淇淋， 来点香草的， 再来点巧克力的， 这样， I FEEL BETTER。真的， 吃点冰淇淋， 就好了。


2。 噢， AGAIN？

一日， 两儿在客厅玩耍， 童声嫩语， 嘻嘻哈哈。 我在内屋收拾衣物， 听得心痒难忍， 便扬声高呼：弟弟， 来。

估计小儿玩得专心， 一时没有回音， 我便加重声音再叫：弟弟， 来。 此时听得大儿催促小儿说：弟弟， 快去， 妈妈叫你。 然后便听到咚咚的脚步声， 小儿一边跑过来一边问： 妈妈， WHAT HAPPENED？

我说：亲亲。

他噢了一声， 便凑上前来， 献上小鼻子一枚。不待我开口，抬头奉上性感小嘴巴一副， 然后一转身， 就要跑回客厅。我忧怨， 幽幽地又喊了一句：还要。他已到了门边， 脆声应道：OK， 扑过来猛亲了两下就又跑走了。

我二叫复三叫， 再无人理会。但听得大儿在外面低声问：弟弟， 妈妈干什么？ 小儿含含糊糊地说：妈妈亲亲。只听得大儿也噢了一声， 并无下文。

我在屋内终于忍不住地笑了。 想象多年以后， 他兄弟俩的对话， 问：娘说什么？答： 让多穿点衣服。 即之， 噢声唉声一片。